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駐足滿是紅色落葉的街道上,那些樹葉間篩灑下來的韶光,落滿一地相思。時間向前走,即便我想停留,仍被催促著不斷前進。
一年前的今天,無法接受自己的基本資料年齡欄位要填的十位數要變成三開頭了,不能接受了整整三百六十六天,索性裝傻不去面對。前兩天終於連個位數都要破蛋了,才不得不承認,好時光都走得太急。
老友找我閒聊,才赫然發現如今談事情的時間單位,也會隨著年紀越來越長,動不動就幾年幾年,活像小型化石,沉於回憶的海洋。LINE的聯絡人名單越來越長,但超過一半已經塵封;手機型號越換越新,但會用的功能依舊是那些。
三十歲之前,還能說自己年少輕狂;三十歲以後,年少已不敢提起,輕狂大概要改成寬厚,就是站著比別人寬,躺著比人家厚。
總覺得好多想做的都還沒有做,真正靜止下來的時候,卻發現那塊池塘已沒有了漣漪。
可以通宵達旦促膝長談的人,就像沙漏一樣,逐漸消失在生命中。以前常說,以後要如何如何;現在只能說,過去怎樣怎樣。至於未來,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。
那些儲藏在腦海深處的膠片,被刻意問起的時候,總推辭說忘了忘了。嘴上一句帶過,心裡卻一直重覆。其實是有滿腹話想說的,但坐在對面的已經不是伊人。
老朋友聚在一起,不用花時間客套,舊時無法碰觸的記憶,現在都可以拿出來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談。重現的對白依舊,但是心境已大不相同。
後來我才終於懂得,我終究無法改變別人,更遑論要改變自己。一路走來的踉踉蹌蹌,磕磕碰碰,都是源自於自己的無法改變。花了這麼長的歲月,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不需要改變。如果你是一隻獨角獸,何須變成一匹馬呢?
至於那些還想不通的,就暫且放著。走累了,就駐足看看腳下的那些時光的腳印。擁抱自身的變化,照顧好自己,愛自己才能愛好別人。即使思念使我舉步維艱,但仍希望我可以舉重若輕的前行,如同那緩緩飄零的落葉,且輕且重,這是我未來要去修煉的課題。
今天下雨,母親傳訊息來說買了一盒臭豆腐要拿來公司給我吃,我正待說不必,回家再吃就好。訊息尚未傳出,母親就說她已抵達。我撐著傘,母親按下車窗遞給我說,她忘了叫店家說我這盒不用加辣,待會吃的時候記得把辣椒撥掉。我應好,車子迴轉往家的方向開去。我打開盒子,一股臭豆腐的味道迎面劈來。手機震動,母親又傳來訊息:下雨天,吃點辣,風味絕佳。我吃了一口,以前難以下嚥的辣,好像也還好了。
不管人生還是臭豆腐,有時候可能就是要加點辣,這樣才會有不一樣的滋味。那些習慣的味道依然可以存在,新的嘗試我想可以挑戰。
喜歡就好。
寫在三十一歲生日。並祝自己生日快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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